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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讯】这时,别叫我医生◎桦真 著

医生作家桦真的第二本小书,再次分享医生与病患之间的情感。

除了医生,作者也常是病人。此书记载她两种身份的故事,

一是以医护人员“居高临下”的角度,
二则是病患“仰望巨塔”的渴望视角。

要说最懂医患之间的情感,桦真是最适合的沟通桥梁。


名人推荐

文采精湛,可以把病榻前的见闻,活鲜鲜地展现在我们眼前,更以深切的体悟,唤醒我们盲目追逐生活而迷失的本性。在〈天亮说晚安〉一文中,她如此叙述:“那一天当值,整30多个小时没睡。结果回到独自租住的家便不知不觉在客厅地面上睡着。等到醒过来,惊觉自己穿着上班服趴在地时,脑袋一片空白,分不清究竟我是累垮睡着的,抑或过劳至体力不支昏倒的。”

——何雪琳 •《南洋商报》执行编辑(副刊 / 商刊策划)

桦真这些文字比一些作家更具力道的地方,在于她近距离触碰了我们最恐惧的现实,却又能留一扇希望的窗,在病房里推开,还能看到蓝天白云。那个医生的世界,我们平常都避免去想,其实都好奇,桦真是绝佳的代言人。

——周若鹏(大将出版社发行人)


作者简介

桦真

人称“Dr. 慧”。生于80后。

2007年于北京大学医学部完成医学学士课程。
2009至2013年间曾先后在柔佛与雪兰莪政府医院服务。
目前是国内一家体检中心的医生。行医六年,仍需不时澄清西医的身份。

体质偏寒,爱感冒,动过两次刀,是医生也常是病人。
出过第一本书《犀利仁医》之后,发现能力所及的最爱是与病人互动。
相信行医、写作跟跑步一样,即使已进阶到42km马拉松,终点仍在看不见的远方。

走走停停,仍在路上就很好。


自序

〈这时〉

出版第一本书《犀利仁医》,已是两年前的事。

当时刚从医院离职转到体检诊所工作还不到半年。记得那个上班的午后,从电邮信箱收到出版社编辑转发欧阳林医生为我书作序的文章,说他怀念起十七年前在医院工作时的故事以及那时的自己;读到末段他写“我们不可能回到从前,那时的欧阳林已一去不复返”那一刻,我捂住嘴却还是哭出颤抖的声音。

仿佛当初决定离开医院,并未意料“再也回不去”竟是这般决断。

即使在医院工作时曾遇见许多挫败与无奈,经历疲惫与责备,但我依然怀念——怀念看到心电监测仪上紊乱的图形经过电击抢救以后回到起伏正常的模样,怀念脸色发紫的新生儿经呼吸抢救之后安睡的粉红小脸,我怀念在半夜里接到电话为了急救能跑很快的自己,我怀念有上级专科医生给予肯定与称赞的时刻,怀念有其他同事和护士、医药助理、救伤车司机一起争分夺秒为病人拼命的时光。

曾有那么一些瞬间,以为自己的双手能赋予生命一个神迹。但那都是当生命非常接近灭亡的时刻。

如今在诊所,能预见的死亡不再迫在眉睫,我原来能显现神迹的小魔法也再派不上用场,忽然觉得好失落。当我遇见长期经痛的女生,只能从止痛药或荷尔蒙药物之间择其一;经年深受腰椎疾患困扰的病人,花钱做了MRI查出病灶却无从根治;皮肤经常莫名敏感起疹的青年辗转见过几个专科医生,却也只能在一次次发作中无助失望的时候,我一度动摇,甚至对自身专业的信仰渐渐失去从前的那份笃定。

幸好在这段迷茫日子里,有一块可以让我暂时安身的小园地。去年在《学海》周刊写“亲亲白袍”专栏,原想通过文字让年轻的中学生读者对白袍有更深入真实的了解,写到后来才发现原来更多时候我是写给自己。从开篇的〈莫忘初衷〉慢慢摸索到最终篇〈For A Reason〉,我在一篇接一篇的笔耕下,回头重遇多年前医学生时候的自己,回到曾经熟悉的医院场景,重新面对那些尘封的不堪事故,并且发现此时在这看似很平常的诊所日子里,原来处处都有我可以用心的地方。

如果没有这块小园地,我不知道还会迷路到多远的地方,何时才会归来,更不知道会不会有这第二本书。(书中有三分之二是去年刊登在《学海》的专栏稿。)

从前被称作犀利仁医,常让我好心虚。一方面我不是什么专科医生,另一方面在写作上从来就写得很吃力。这回可好了,干脆《这时,别叫我医生》。并非不想再行医,相反的从迷途归来以后,我更确定自己很喜欢行医这件事。至少是目前力所能及的最爱。

但总有一些时候,省掉医生的称号会比较好。反正称呼与否,并不改变白袍的本质。

比如,这时,就你翻开这本书的——这时候。


目录

序文
浩瀚医海,以志为桨,以爱扬帆/何国全
桦真不适合当医生/周若鹏

这时/桦真

辑一
Dirty Job
天亮说晚安
给一条活路
腿锯了,然后呢?
中邪
如果爱
神的信使
I Love You
原谅我有病
苍天有眼
谁的病人?

辑二
白袍活着
老友记
不说外星语
身上的味道
像牛一样
一条肿胀的左腿
橘色不褪
爱滋艾滋
置身事外
身边
小情小爱
鱼油不挡雨

辑三
入戏太深
赤裸裸亲人
好好说再见
两难
白袍与嫁衣
从花串到蝴蝶结
终身美丽
等待这件事
莫忘初衷
For A Reason
平凡之路

后序:别叫我医生


试阅

(善意提醒:此文不宜于用餐时或餐后半小时内阅读,否则后果自负。另请肠胃不佳者自行安排最佳阅读时间。)

一直记得有位妇产专科医生说过的话:“实习医生是这里最最低级的,比洗地洗厕所的清洁工还不如。”那时我刚进入实习,第一个轮转的部门正是妇产科。如常的产房交班早会上,当医生护士各别汇报后正要散会之际,他却突然起身训话。我们几位实习医生还来不及反应,已在众目睽睽下仿若被他泼来一大盆用过的洗地水,由头到脚淋得一身臭湿。但没人哼声,全都把头压得低低的只敢在底下互打眼色,所有不甘、委屈、不以为然的眼神在交错中成了彼此惟一安慰。

我对此印象深刻,并非怀恨在心的意思。毕竟之后有其他上司说过比那更刺耳难听的话,这算不了什么,逆来顺受忍气吞声本来就是实习内容之一嘛。只是他那番训话,常让我同时想起在北京念医时医学院校园里见过的清洁工。他们在打扫卫生间洗厕所的时候,身上穿的工作服恰恰是医学生、医生引以为傲的白袍呢!

第一次在厕所内,看着穿白袍的清洁工弯下身使劲地刷洗一个又一个马桶,当下对白袍怀抱的美好幻想与憧憬随即破灭,如梦初醒才看清:医生跟清洁工同样是一份职业一份工作,医生该把病人看治妥当就好比把该洗的马桶洗干净一样。

当时仍是医学生,天真以为医生跟清洁工平起平坐这心态是够谦逊了;没想到毕业上岗后专科前辈竟然形容说我们 比清洁工还—不—如—”!如此用心良苦的话若只为了提点后辈也未免太尖酸刻薄吧?后来却逐渐发现他的话并非口说无凭,甚至还非常写实中肯,因为——清洁工只需处理人们 方便过后”人去楼空留下的残局;但是我们医生处理的却常常是病人当口当面 进行式”的新鲜热辣大解放直播现场!

产房内最常见就是孕妇在自然分娩过程中,随着阵痛加剧,胎儿往骨盆方向挤压准备呱呱坠地时,往往也会产生急迫的排便感。全副武装穿戴好口罩手套的医生和接产妇,这时守在床尾严阵以待,视线无不聚焦在孕妇敞开的两腿间,于是必然会先看到肛口排出条状或糊状软硬各异的黄褐色物体。说时迟那时快,正当我们下手清理排泄物,羊水偏在此刻破膜涌出,不小心随时中招溅到全身;紧接着在孕妇一声啊”哀嚎中,胎儿随之呱”两声宣告出世。有的 新生儿很捣蛋还没哭就先拉屎,泄出粘乎乎黑绿色胎粪,再者加料附送首泡童子尿,似对医生放话:“反正现场已是一塌糊涂的血水和屎尿,也不差我那一点杂质吧?”

之后轮转到外科,三不五时就有消化道出血、肠道梗阻、便秘等病例。工作中几乎每天都要跟病人的屁眼或排泄物打交道,相比之下在妇产科的遭遇算是自然现象,根本不足挂齿。让我至今记忆犹新的是某
个值班夜里,因便秘一周引起腹痛被急诊科收入外科病房的一个艾滋病患者。

他个子非常瘦小,尤其双腿肌肉萎缩得仿如两根幼细的树枝。艾滋病毒经年累月一步步削弱免疫系统,使他不幸又感染结核菌患上脊椎结核病,接着因脊髓神经受侵导致下半身瘫痪,并逐渐失去排便感造成长期便秘。入院时照的腹部X光片毫不客气把肠道内囤积的宿便都打出了显眼的白色阴影。

你能想象宿便有多硬?味儿有多浓烈扑鼻吗?

——摘录自〈Dirty Jo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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