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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讯】迟缓•停滞•低素质——迷路的中学教育◎潘永强 编著

【书讯】迟缓•停滞•低素质——迷路的中学教育◎潘永强 编著

《迟缓·停滞·低素质——迷路的中学教育》是“马来西亚教育大未来”第二本书,专解析国家中学教育课题。内含三辑:“国民教育”、“国中教育”和“教育困局”,透过这三个角度切入,一一提出、解析国家中学教育岌岌可危的体制生态,并提出教育改革的建议,期望教育工作者、家长、学生了解,共同努力改正。


作者简介

编者:潘永强

台湾政治大学东亚研究所硕士,上海复旦大学国际关系与公共事务学院博士,曾任新纪元学院讲师、吉隆坡尊孔独立中学校长,也是政治评论作者。现任南方大学人文与社会科学学院助理教授兼通识教育中心主任,同时担任马来西亚华社研究中心董事。

编著有

《马华政治散论》
《旧政权与新政府》
《未完成的政治转型》
《当代马来西亚:政府与政治》
《浮躁·族群·市场化——困局中的大学》
《迟缓·停滞·低素质——迷路的中学教育》
《能力·素养·创造力——教育改革如何可能》

作者阵容:

  1. 蓝志东(私立中学教师)
  2. 詹缘端(华社研究中心主任)
  3. 曾飞焕(厦门大学马来西亚分校新能源科学与工程系助理教授)
  4. 张溦紟(《当今大马》助理编辑)
  5. 李瑞明(大学先修班物理老师)
  6. 杨凯斌(雪兰莪州资讯科技与电子商务理事会(SITEC)执行长)
  7. 高坤翠(香港理工大学中文及双语系讲师)
  8. 黄集初(董总秘书室研究员)
  9. 黄科量(社会研究者)
  10. 梁怀蔚(教育工作者)
  11. 王国璋(社会研究者)
  12. 陈美萍(马来西亚苏丹依德里斯教育大学社会与公民教育系高级讲师)
  13. 黄益启(南方大学学院技职学院主任)
  14. 赖兴祥(精英大学文教中心总监)
  15. 张荣强(中学教师)
  16. 林韦地(专业人士)
  17. 姚丽芳(林连玉基金副主席)
  18. 江伟俊(教育工作者)

导论

2017年9月,吉隆坡一所伊斯兰宗教中学发生大火,造成23名师生丧命。事后调查发现,这是一宗人为纵火案,而肇事者竟然是7名年龄介于11至18岁的马来裔青少年,他们与这所中学的学生发生口角而怀恨在心,终于引发悲剧。纵火的少年大都有吸毒和偷车等犯罪前科。这起纵火案,不只烧出了马来西亚教育崩坏的危机,也烧出一个民族的危机,反映出下一代国民的精神萎靡和素养低落的问题。

我国中学教育崩坏的局面,除了反映在学习能力低落,也在教育思维、公民素养,以及学校管理上,皆面临重重困境。无论是国际上各项评估和研究报告,以及国人对公立教育体系的失望和不满,都反映了我国中学教育的体制生态,已到岌岌可危的地步。上述宗教中学纵火事件,只是冰山一角。

马来西亚的中学入学率近年已达到相当高水平,也有部分办学优良的中学,培养出一群资优学生,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但是,他们只是处在教育资源金字塔顶端的少数群体,如果从我国在中等教育的整体表现与成就而言,绝大部分在这个体制下受教育者,其学习状况依然令人忧心。

《纽约时报》专栏作家傅立曼(Thomas Friedman)曾指出,未来的世代,数位落差将消失,取代的是动机落差,谁能有学习的动机、热情和毅力,就会是全球化里的赢家。可是,世界银行在《2018年世界发展报告》中指出,全球正面临学习上的危机,数百万儿童在入学数年后仍不会读写或基本的算术,面临在成年后丧失机会和低工资的前景。这一学习危机正在扩大而不是缩小社会差距,也是马来西亚正遭遇的挑战。

我国中学教育普遍出现两个值得焦虑的问题,一是课程偏重知识,但缺乏培养能力,二是学生即使上学,却学习不到知识,遑论基本常识,更是严重匮乏。现有课程以灌输刻板知识和运算能力为主,但对未来社会需要的软实力,则没有强化培养,造成中学生缺乏知识的应用力、创造力、沟通协作力和问题解决能力。但是,即便学生勤于上学,从调查显示,仍有大量学生未能掌握应有的知识,原因是学校教学与治理出了问题。由于知识力和阅读素质不足,他们升上大学后也面对学习困难。

中等教育是基础教育的重要部分,中学体制是否健全和进步,基本上影响着未来世代的素养,以及全体国民的竞争力。如果我们在中等教育上依旧停滞与僵化,不只丧失面向未来的竞争条件,也可能形成国家发展危机。换言之,中学体制的崩坏不只是属于教育范畴,也俨然升级成为国安危机。

事实上,中学阶段的基础教育与社会经济增长,具有相互影响的作用。尽管教育本身不足以引发经济转型,却是经济转型必不可少的因素之一。研究表明,在中国和印度经济起飞前,或是东亚经济奇迹,都是建立在坚实的基础教育之上。有素质的基础教育,不只提高国民汲取新技术和提高生产力的条件,也带动随之而来的政治经济转型。(Goldman et al, 2008)因此,如何创造和提供卓越的中等教育,已经是大部分国家的义务,也涉及国家长期进步的要素。

然则,当各国致力于思索教育改革的应变策略,以因应未来竞争需要之际,近年来马来西亚中学体制不只面对转型迟缓、变革停滞的压力,甚至还出现体制崩溃,职能失灵的空洞化局面。我国的公立中学连原有的基本教育功能都面临重重缺失,国人逐渐对这个体制产生了信心危机,中产家庭纷纷逃离公立中学,形成出走浪潮。

但是,马来西亚仍然有88%以上学生留在传统的公立中学体制内就读,如果中等教育继续的崩败与空洞化,必然导致绝大多数下一代国民的学习能力与精神面貌,出现低迷的局面。少数中上层家庭固然可以从公立中学体制逃逸而去,但大量中下层背景者却被迫承受低质素的学习环境,影响国民平等的受教权,也将造成未来世代的阶级分化日趋严重,势必复制社会的贫富差距。低效的中学体制,使教育无法成为阶级流动和翻身的途径。

——摘录自〈中学教育:空洞化、出走潮与国家危机〉/潘永强


目录

《马来西亚教育大未来》系列 总序/潘永强
中学教育:空洞化、出走潮与国家危机 / 潘永强

辑一、国民教育
转型迟缓的国民教育体系 / 黄集初
失信的教改——PISA反映的教育危机 / 江伟俊
国中教师培训机制是否有效? / 张荣强
官僚习性下的国中教育 / 李瑞明
国立教育体制是否促进国民团结 / 黄科量

辑二、独中教育
当前独中教育的问题与革新倡议 / 詹缘端
吊诡的存在——弊多于利的独中留级 / 黄益启
中学教育扼杀学习动力? / 蓝志东
独中董事:职责与挑战 / 赖兴祥
从民族性走向现代性——关于独中的现状和未来 / 林韦地

辑三、教育困局
中学的语言困惑 / 王国璋
我国教育评量应该何去何从?/梁怀蔚
中学生辍学的冲击与代价 / 姚丽芳
21世纪需要怎样的科学教育? / 曾飞焕
数位经济大未来:电脑程序语言、创客运动及新创企业 / 杨凯斌
道德教育:教导好人好事? / 陈美萍
中学应有怎样的通识教育 / 高坤翠
国际学校 :卓越的离地教育,空中飞人培训班 / 张溦紟


试阅

马来西亚的多族群、多文化、多语言社会很有意思,不过这类多元社会,国际上并不少见。马来西亚的多源流教育体系更有意思,而这在全球范围内,就不多见了。本文就此现象,追问并尝试解答为什么?好不好?怎么办?

“为什么”是探源,即追溯国内多源流教育体系——尤其是中学教育——之所以形成今日面貌的历史源头。“好不好”则探讨这样的现实,究竟对学生对社会,会构成什么样的正、负影响?“怎么办”乃据此提出调整建议,并探究语言以外的其他影响因素。必须说明的是,中学教育承先启后,无法单独看待,讨论必会同时触及小学和大学阶段的教学语问题。

为什么多源流?

马来西亚多源流教育体系的现状,要从英殖民时代说起。19世纪中期以降,半岛西海岸各邦的马来统治阶级和稍后到来的英殖民者,出于垦拓半岛的劳力需求,就开始陆续从中国华南一带及英属印度的马德拉斯辖区(Madras Presidency)输入劳工,并以族群分工、分而治之的方式管理。于是马来农渔民留守乡间,专责粮食生产;华工集中于矿区采锡,后再渐次扩展至城镇里的各行各业;淡米尔人则被引入欧洲人经营管理的橡胶园里,成了橡胶业的劳动主力。移民大量聚集,并在马来亚和中国、印度之间流动往返,不过随着时间推移,逐渐落户本土,也开始面对子女的教育问题。

英国人的殖民风格,与同时代的法国人明显有别。法国人热衷在殖民地提倡法兰西文化,并不惜以贬抑当地文化为代价。英殖民者则普遍倾向“简政”,让当地社群或族群自我管理内部事务,也不热衷以英国文化强压当地文化。英国人往往先在殖民地建设法院,确立当地的英式法治;然后创办一小撮英校及一两间医学院,培训当地人成为中下级的行政官僚与本土西医。1905年创办的瓜拉江沙马来学院(Kuala Kangsar Malay College),正是以栽培皇族及权贵子弟成为中阶官员为职志。而因应当地发展需要,英殖民者最后才会考虑在该殖民地设立一所大学,以培育人数无几的顶尖专才,襄助统治并推进殖民地发展。

这种殖民风格体现在马来亚教育上,就是英殖民者将有限的教育资源,主要挹注在城镇地区的少数英校上,其次则是为乡区马来子弟提供基础的母语教育,但止于小学。至于华、印移民子女的教育,殖民政府基本上不补助,但也不干涉社群内部自助兴学。其结果,就是马来亚独立前夕,小学阶段已有英小、华小、巫小和淡小四个源流;中学阶段则有英中、华中两类,前者有公立也有民办如教会英校,后者则全是民办。

如此纷杂分化的教育体系,显然不是深受西欧民族国家(nation state)意识形态熏陶的建国菁英们所乐见,遂有1956年将统一教育体系设为“最终目标”的《拉萨报告书》(Razak Report),和1960年以政府津贴来软硬兼施引导华中改制为英中的《达立报告书》(Rahman Talib Report)。值得一提的是当时硬是有16家华中拒绝改制,自立为独立中学,即今日规模已达61家的华文独中。而随着以马来语授课的国民中学开始零星出现,1960年代,小学的四个源流已可对接中学的三个源流,即体制内的马来国中、英文国民型中学,和体制外的华文独中。

1967年确立的《国语法》,理当独尊马来语,但教育上带来的即时改变不多。1969年五一三暴动后,一切才不复旧观。此后马来激进民族主义抬头,开始在实践上独尊马来语言、文化,英语随之于公领域失势。联盟政府自1970年开始,逐年逐级,将既有的英文中小学全面转换为马来语教学。于是十数年内,英校体系走入历史。紧接着1983年起,国内各大专院校,基本上也完成了由英语至马来语的教学转换。所以1980至90年代,中学阶段复为两个源流,即体制内的国民中学和体制外的华文独中。不过两者实力悬殊,即便只论华裔子弟,多年来入读独中者,也仅一成左右。

2003年启动的数理英化政策,为中学的教学语安排投下新变数。教育部再度仓促将全国中小学的数理科目逐年逐级改为英语教学(不过这回小学、中学和先修班同步开展),以提振英语和数理水平,不过政策成效奇差,折腾7年就难以为继。国阵政府虽在2012年起分阶段复原,没几年就再以迂回手法巧立名目,推行另类的数理英化。例如2016年起以实验性质开展的双语教学计划,或透过“私营化”手法,放任民间恢复中断了数十年的本土英校教育。这方面作法有三:一是纵容私立中小学校发展;二是批准创设大量所谓的国际学校;三则延续1990年代英语私立大专院校涌现后的发展势头,进一步完备本土英语教育体系。

事实上,早在1980年代英校消逝之日起,就有少数华裔家长——尤其新山一带的家长——将小孩转送新加坡求学,以延续英语教学并追求更卓越的教育品质。而国内近年涌现的私立英校,严格来说法律上并非英校,只是私校,既受教育部的课程大纲节制,亦需装备学生应付公共会考。不过学校在处理教学语文的问题上,拥有很大弹性,已可谓实质英校。

——摘录自〈中学的语言困惑〉/王国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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