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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讯】浮躁•族群•市场化——困局中的大学◎潘永强 编著

《浮躁·族群·市场化——困局中的大学》是“马来西亚教育大未来”的第一本书,大马第一本剖析解说国家大学教育课题的书籍。内含三辑:体制与生态、评鉴与素质和竞争与困境,详述当今马来西亚大学教育制度面对的种种困境,期望教育工作者、家长、学生共同了解、关注,进而协力扶正。

高等教育攸关国家发展,近年来已成为发展中国家的共识, 各国政策制定者纷纷认为,一个国家如果没有一所较有水平的研究型大学,无论对高端人才、研究创新、经济升级和全球竞争力,都有不利影响。可是,马来西亚公立和私立大学接近 100 所, 传统上都是教学型大学,缺乏高水平的研究型大学,无法参与高端的知识创造和科技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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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躁 · 族群 · 市场化——困局中的大学》座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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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编者:潘永强

台湾政治大学东亚研究所硕士,上海复旦大学国际关系与公共事务学院博士,曾任新纪元学院讲师、吉隆坡尊孔独立中学校长,也是政治评论作者。现任南方大学人文与社会科学学院助理教授兼通识教育中心主任,同时担任马来西亚华社研究中心董事。

编著有

《马华政治散论》
《旧政权与新政府》
《未完成的政治转型》
《当代马来西亚:政府与政治》
《浮躁·族群·市场化——困局中的大学》
《迟缓·停滞·低素质——迷路的中学教育》
《能力·素养·创造力——教育改革如何可能》

作者阵容:

  1. 陈锦松(南方大学学院国际学生处总监、东方日报特约专栏作者);
  2. 黄国富(大同韩新传播学院副院长)
  3. 邱克威(大学助理教授)
  4. 庄华兴(博特拉大学外文系中文组高级讲师、博硕生导师)
  5. 张玉刚(民主行动党社青团全国政治教育主任)
  6. 王维兴(国会智库政改研究所执行总监)
  7. 黄妙銮(马来西亚理科大学传播系博士研究生)
  8. 李晋扬(工程师、前马大学生会署理主席、学生运动领袖)
  9. 陈伟豪(大马苏丹依德里斯教育大学的创意多媒体系副教授)
  10. 张运华(拉曼大学数学与精算学系系主任兼助理教授)
  11. 江伟俊(教育工作者)
  12. 陈慧思(自由业者)
  13. 庄国文(教育工作者)
  14. 宋明家(教育工作者)
  15. 饶兆斌(马来亚大学中国研究所副所长)
  16. 陈定远(中国厦门大学嘉庚学院会计与金融学院教授)

导论

马来西亚教育体制的素质,从小学至大学各个阶段,可以用八个字来概括评论:“教育普及,素质低落”。论普及程度,小学和中学已是十二年义务教育,高等教育也达到机会遍布的情况,若论教育品质则处于全球中下位置。不过,我国高等教育之发展不失特殊和弔诡意义,它虽然在水平和素质上并无卓越之处,政府却刻意将其打造成本区域的高等教育中心,政策初衷不在于推动知识和科技的进步,而是让教育产业成为经济领域的一环,不意竟然还有一定成效,使我国成为东南亚内高等教育最具自由化和商品化的一员。尽管如此,由于体制和方向上问题丛生,高教发展充满危机和困局,对人才素质和产业升级的负面效果已经浮现,为国家竞争力带来莫大影响。

研究过大学发展的政治学者丁学良指出,人类过去一千年历史说明,哪里有世界一流大学的兴起,哪里就有世界一流国家的崛起。当今科技与经济快速变化,“如果一个国家没有一流大学的智力支持,不能源源不断地提供新观念和知识,这样的国家就只能在世界分工体系里处于下等或中下等的位置。”(丁学良,2004)

姑且不论马来西亚有无可能出现一流大学,就现代大学的功能而言,我国的大学与现代综合型大学应有的理念和功能,都还有一段距离。西方综合型大学由三个部分组成,一是优质的教学,以教化国民心灵;二是卓越的研究,以探索知识和智力;三是专业的训练,以满足社会需求。要达到以上功能,一所大学在精神和气质上就必须做到开放包容,自由宽阔,实现宇宙之美。我国的大学,还远远做不到。

马来西亚现代大学的肇建有六十余年历史,但至今未能建设起一两所在本区域内备受尊重的大学。综观而言,我国高等教育深受两个问题困扰,一是大学种族化,二是大学市场化,导致学术生态和教育质量面容模糊。近年政府意识到两者危害至深,有意匡正,但恶质的结构性传统不易铲除,既得利益也根深柢固。未来若不能摆脱这两个干扰,将继续在中低水平之间徘徊浮沉,难望卓越成就。

我国高等教育史几乎与亚洲主要国家同步开始,但现代大学的建立,却起步较慢。英殖民政府早于1905年就在新加坡设立英王爱德华七世医学院(King Edward VII College of Medicine),1928年又成立了莱佛士学院(Raffles College)。当局在二战后成立Carr-Saunders委员会,评估高教发展,同意在这两所学院的基础上,成立马来亚大学。1949年马大成立,校址设在新加坡,十年后另在吉隆坡设立第二校园。不过,两地政府后来认为,有必要把马大两个校园独立分家,于是1962年1月1月新的马来亚大学在吉隆坡成立,新加坡校园则改称新加坡大学。由此可见,在马来半岛上现代意义的大学要迟至1950年代末才出现。

早期的马来亚大学,如同英殖民政府设立的香港大学一样,精英导向,培养少数社会治理所需的技术人才和行政官僚,不以研究学术和钻研知识为目的。由于招生名额少,受录取者多为优秀尖子,教授虽不偏重研究,但学风优良,校园维持英式传统,崇尚自由宽容。

但是,马来西亚独立后日渐面临社经矛盾、贫富悬殊和族群冲突,校园外的社会动荡不可能不波及大学氛围,最终影响到高等教育走向。最大的冲击来自1960年代后期的学生运动与五一三族群冲突。1969年全国大选期间,马来族学生在各地巡回演讲,在群众大会上批评联盟政府的政经方向。大选后吉隆坡爆发五一三族群暴动,首相东姑阿都拉曼被迫下野,巫统少壮派领袖拉萨在1971年制定“新经济政策”,为建国策略和教育政策带来巨变。

新经济政策最核心的目标,就是解决马来人的贫穷与社经状况低落,确保马来人在国家政经体制各个关键位置的支配地位,巫统的少壮势力主张保障马来人的大学教育机会。为此大学的种族化风潮随之开启。

——摘录自〈高教危机根源:种族化与市场化〉/潘永强


目录

《马来西亚教育大未来》系列 总序/潘永强
高教危机根源:种族化与市场化/潘永强

辑一:体制与生态
扶弱政策的得与失:以马来西亚公立高等教育为例/江伟俊
砍预算:国立大学财务自治的评析/王维兴
学术自由: 恐惧文化压垮批判精神——专访阿兹米沙隆(Azmi Sharom) / 陈慧思
大学研究机制的资源分配/陈伟豪
国立大学对学生的管理与控制/李晋扬

辑二:评鉴与素质
大学排名对高等教育的冲击/张运华
世界大学排名?别闹了!/宋明家
对大学学术人员评鉴的商榷/邱克威
马来西亚大学的学术水平/庄国文
“近亲繁殖”还是“留校服务”:大学是否应该聘请自身培养的博士?/饶兆斌
我国大学的学术现状与研究生培养问题/庄华兴

辑三:竞争与困境
马来西亚高等教育的竞争性/陈定远
当前大学教育能否适应未来需要/宋明家
初探马来西亚大学人文社科教育的困境和反思/张玉刚
私立大学: 教育素质和市场的张力/黄妙鸾
市场化下的大学竞争压力/陈锦松
民办华文高校的处境与可能/黄国富


试阅

对于何谓理想的大学,世界大学排名是近年来高中离校生和家长们热烈谈论的课题。但有些行内专家强调,大学排名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兴趣所在。有的说大学的“科系排名”才重要,也有的说学习文化和讲师素质也必需被考虑等。众说纷纭,想来还真令人头疼。

根据笔者多年来和国内外学生家长的互动发现,部分民众确是持有“大学排名情意结”。

在当前民众盲目崇拜排名的全球风气里,加上大学排行榜公司的推波助澜下,目前市面上共衍生出数十个种类各异的大学排行榜,包括美英澳等国的国内大学排名。大马民众比较熟悉的全球大学排行榜有三个:“QS世界大学排名”、“泰晤士高等教育世界大学排名”(THE)以及上海交通大学的“世界大学学术排名”(ARWU)。

基于这几年政府教育暨研究政策的改变和要求,大马各个研究型大学都很努力通过加强各项指标来提升排名。例如马来亚大学在QS大学榜上从2011年的167爬升至2017年的114名。大学排名热潮对大马学术界带来的最大贡献,就是迫使大学教授不敢再“睡觉”,纷纷爬起来搞研究、发表论文了。于是量增加的同时,部分研究的质也提升了。比如,数据分析公司Clarivate Analytics 2016年发表的《全球高被引科学家》(Highly Cited Researchers;学科领域中论文被高频率引用、影响力排在前1%的研究人员)名单里,大马学者就占了六名,2014年只有三位大马人出现在名单里(由Thomson Reuters发表)。

但整体而言,学界的这项“大学排名比赛”,为大马和其他发展中国家的大专教育带来诸多负面效应和弊端,并可能破坏预期中的正面效益。笔者尝试从教育水准、学术诚信、国家资源分配、科研人员福利、企业眼光五个层面浅作分析:

一、排名误导学生选校:

许多大学因为排名改善而沾沾自喜,说是对招生和提高声望有帮助。情况真是如此吗?

自2004年第一个“泰晤士高等教育—QS世界大学排名”开榜以来,许多有识者都一直对这种片面的排名系统大加鞭挞。排行榜公司发表的,不管是整体“综合排名”,或者是某科系领域的“专业排名”,都无法成为大学或科系素质的整体指标,它充其量只是一种偏向研究型大学的排名体系。

有大学排名情意结的学生和家长必须注意的是:目前没有任何一个排行榜系统,拥有一套通用全球的教学评量标准,以对大学教学素质作有效评核。市面上所谓的教学评比指标,都无法有效反映大学教学的素质,例如QS的“师生比例”(师生比例好不代表老师素质佳)、“国际教师比例”(愿意到发展中国家任教的优异国际教师不多)、THE的“教学品质同行调查”(让不熟悉校内状况的国外教授评估有欠公平)、“拥有博士学位的讲师人数”(博士不一定会教书)。

虽说现今学界也提不出更有效的替代评核系统,但大学高层若过分看重排名,对这“大学排名”和“教学水平”没有关联的事实充耳不闻,进而投入无数物力财力人力,以争取“世界百大”为优先目标,就是不智的行为。

事实毕竟敌不过虚荣的假象,越来越多报告经已证明有识者的呐喊不是杞人忧天:

2016年10月,澳洲高教网报Campus Review报导,THE数据分析的负责人Duncan Ross在教育论坛Australian International Education Conference承认“高素质研究”和“学习参与素质”成反比,以及排名系统对教学型大学不利的事实。2016年12月,英国独立调查机构Higher Education Policy Institute(HEPI)发表报告说,THE、QS和ARWU三大世界排行榜公司没有对各个大学提供的资料和数据进行审核,各个大学必需审核自家数据,也必需对自己所呈报的数据负起诚信责任。同时,HEPI报告也点出数据错误导致某些大学排名大幅度升降的一些例子。

在相对理智的美国社会里,这种着迷于排行榜的风气并不普遍存在。据一份2009年网络访问十五万美国人的调查显示,只有10%的大学生表明他们把“大学排名和声誉”列为选校的首要因素。其中最多人考量的标准为:“科系和教授素质”(47%)和“经济考量”(21%)。

大学以提升排名来改善教育和学校知名度是好事,但为了特意迎合排名指标,忽略大学本质的知识传授,以及知识创新(科研)的活动,就是本末倒置的追逐排名虚荣。笔者认为,学生在选校和选系时更应该考虑的是:通过参观学校去了解科系和教授,看看学校环境、科系和教授的素质如何?未来人生想要什么样的生活?自己想成为什么样的人?想要给于国家社会什么样的贡献?而不是过分着迷于大学排行榜!

——摘录自〈世界大学排名?别闹了!〉/宋明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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